小区楼下的炒货摊上有米花糖卖,方方正正的,米若玑珠,晶莹如玉,乍一看令人垂涎欲滴。小时候我最爱吃的是米花糖,下班时忍不住买了一份,咀嚼再三,却始终找不回小时候米花糖酥脆香甜的味道。
我在一个四面濒水的小村庄长大,村庄的每一汪水,每一棵树,每一片土地刻在我的大脑里。那时候,最让我兴奋的是村庄上来了爆米花的,在“嘭”的一声巨响后,颗颗米粒会变成膨大香甜的米花。
爆米花的不是经常会来,都是在冬闲的时候,挑着担子吆喝着来到村庄上。选一块空旷的场地,一边摆着风箱,一边支上炉子,爆米机黑乎乎的,像一只大肚铁葫芦,后端是手把子,手把处装有压力表,前端有一盖子,可以用螺丝拧紧,爆米机架在火炉上面的支架上。爆米花时,爆米花的师傅坐在前面的矮凳子上,左手摇动着手把子,右手拉着风箱。
来爆米花的越聚越多,地上的淘箩、脸盆排成了长队,里面装着大米。爆米花的师傅有条不紊地一手拉风箱,一手摇手把子,左摇三圈,右摇三圈,眼睛时不时地瞄一下手把处的压力表。忽然,爆米花的师傅立起身,一声“响啊”,吓得围观的一帮顽童们纷纷后退避让,甚至捂紧了耳朵。爆米花的师傅一压手把子,把爆米机扳立起来,前端套进一条长口袋里,再用力一扳,随着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长口袋被甩得笔直,一大团带着香气的白雾腾空而起。顽童们又围了过来,伸出脏兮兮的小手,也不管是谁家的,你一把,我一把,“咔嚓咔嚓”地捂进嘴里一通猛嚼。
刚爆的米花闻着香,吃着也香,每年的这个时候,母亲都会去爆米花,除了留一部分让我们解馋外,母亲还要做米花糖,当作过年时招待亲友的茶食。做米花糖的糖稀是从不远的小镇上买来的,尽管小镇的茶食店里也有米花糖卖,但母亲还是会每年自己做。
做米花糖,熬糖稀是关键,火候不够容易粘牙,过火了又有苦味。母亲把糖稀倒入锅中,不停地搅动着,待挑起来的糖稀一弹即断时,再倒入准备好的米花,翻炒均匀迅速起锅,盛入瓷盘后压平压实,抹上少许的菜油,倒在案板上趁热切成小块。母亲做的米花糖香甜酥脆,嚼一口满嘴生香,每年母亲都会把做好的米花糖分成好多份,亲戚朋友们也都能品尝到母亲做的米花糖。
如今,爆米花的场景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渐行渐远,随着年岁的渐渐变老,母亲也已经不再做米花糖了。每年过年的时候,我还是会想起香香脆脆的米花,想起母亲做的米花糖,氤氲在孩提时代的米花香味,在我的记忆里长久地弥漫着,温暖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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